我从数百里外的宁波赶回故乡,为的是参加一个主题为“嘉善印象”的摄影图片征稿活动。
嘉善是我的故乡,40多年工作生活在外,每逢回家探亲访友,总是要留一两张自己拍的嘉善风景,带到远方的家,以此消解一点思乡之情。
这几十年的“集腋”,居然成为我自珍的一组《故乡的回忆》带回嘉善,作为“嘉善印象”的应征照片,供组委会挑选。
前天,见朋友微信传话,今年是吴镇诞辰740周年,嘉善要举办一个纪念活动,叫做“寻善归乡”。我忽然想起,在我的行囊里还藏有一张上世纪80年代拍摄的梅花庵照片。
嘉善人都知道,梅花庵里没有真正的出家人,只有一座墓,葬着一个叫梅花和尚的嘉善人,还有他画的画,刻在石头上,嵌在墙壁里。他就是中国绘画史上开创中国传统山水画写意新风的“元四家”之一吴镇。然而在这张照片里,看到门前的荒草,梅花庵似乎有点寂寞。但里面睡着的梅花和尚,大概并不会在乎在他“圆寂”以后,世人是怎样看待他的。
不屑说身后,就是生前,这位一生专注绘画艺术的老嘉善人,也从来不看重功名利禄,他不单为世人留下了不朽的画作,还在画作上留下了他信奉的“只钓鲈鱼不钓名”的诗句。
吴镇诞辰740周年时,我们纪念这位自称梅花和尚的大画家,我想不单是颂扬他的艺术成就,肯定他在中国绘画史上的地位,以及他为嘉善人带来的荣誉和骄傲,还应是弘扬他对艺术追求的终贞不渝,待人处世的道德情操。
我想,之所以把这场纪念活动定名为“寻善归乡”,正是当今嘉善人对吴镇善意的表达。其实,吴镇一直活在嘉善百姓心中,他的故事一直在历代嘉善人中传扬。吴镇故里的新筑,便是家乡百姓对吴镇敬意的延续。
一个人一生能做点什么?又该怎样去做?吴镇为家乡后人树立了榜样。他留下的不仅是中华民族传世的优秀艺术作品,还有表达在画意里的、践行在他生命历程中的“虚心抱节、终贞不移”的人格魅力。
芸芸众生,偕善同行,善莫大焉!倘若先生地下有知,也不会再寂寞了吧。
(作者:朱坚)